去布鲁日(Bruges),一半是因为《杀手没有假期》这部电影把它拍得太美了,另一半是旅游信息中说它是比利时最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于是买了火车票就去了。
北方威尼斯
一走进布鲁日,我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城内河道密布,一座座古朴别致的小桥连接着运河两岸,一幢幢美轮美奂的哥特式建筑倒映在河里,铺着鹅卵石的街道伸向宽街窄巷的深处。当载着游客的马车从身边驶过时,那清脆的蹄声仿佛把我带回到中世纪,时间一下子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素有“北方威尼斯”之称的布鲁日,位于比利时西北部的佛兰德平原,距离北海只有14公里,古运河直达北海出海口。这是一座典型的中世纪古城,保存着大量数世纪前的建筑,这些建筑以早期哥特式风格为主体,大多傍水而建。在荷兰语中,布鲁日就是“桥”的意思,各式各样的桥也是这座城市的一道亮丽风景。那些红砖瓦顶,白色墙面或红色墙面的房子,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美得令人心颤。在2000年,布鲁日历史中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我沿着运河慢慢行走,河面上,天鹅们悠然地划着水,游船则缓缓地行驶在天鹅的身边。毫无疑问,游览布鲁日最惬意的方式就是在清波荡漾的运河上泛舟。虽然比利时、荷兰等国的许多古城都有自己独立的运河系统,但布鲁日的运河更富有诗意,更能叫人抒发思古之幽情。这座九世纪建城、十二至十三世纪时已经成为西欧第一贸易港和商业中心的城市,一度繁华无比。来自世界各地的船只往来于布鲁日的港口,能工巧匠们生产出挂毯、细布和无与伦比的华丽蕾丝,而富有的市民没有满足于金钱的积累,而是慷慨解囊,资助那个时代最杰出的艺术家们。然而进入十五世纪后,由于淤泥阻塞河道,运河贸易中断,使得这座城市风光不再。但,保存完好的城市建筑、护城河、城墙,都向我们昭示着它曾经的辉煌。
绘画六雕塑——浓郁的艺术氛围
在欧洲,教堂是最主要的景观之一,尤其是各个时期教堂的建筑风格和那些精美绝伦的壁画及雕塑,能让我们比较直观地体会到欧洲文化的精髓,近距离地欣赏大师们的杰作。在布鲁日的圣母大教堂内,就珍藏着米开朗基罗的《圣母与圣婴》的大理石雕塑,据说这座雕像是米开朗基罗生前留在意大利之外仅有的雕塑。而扬·凡·爱克、汉斯·梅姆林、杰勒德·大卫等人的大作,更是成了布鲁日教堂内最抓人眼球的绘画珍品了。
特别是扬·凡·爱克,作为尼德兰画派的代表人物,他发明了将植物油和颜料调和在一起的作画方法,这一绘画技术的革新,使之成为西方油画技法的奠基人,从而被誉为“油画之父”。他的代表作《阿尔诺芬尼夫妇像》可以称做是世界上第一幅油画。而汉斯·梅姆林是北方文艺复兴运动中的杰出代表人物。他从三十多岁起就定居布鲁日,从事宗教画和肖像画的绘制,他的《圣乌尔苏拉遗物匣》组画就在布鲁日圣约翰医院的小教堂里。在汉斯·梅姆林死后约10年,杰勒德·大卫成为著名的画家。他与布鲁日的其他画家一样,以作品富有个性、主题深刻、色彩灿烂而出名。他也是15世纪布鲁日最后一位伟大的画家。
在古老的MarKt广场上,著名的贝尔福钟楼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它被认为是比利时最精美的钟楼,每15分钟敲响一次的悠扬钟声,已经在布鲁日回荡了750年。而邻近的Burg广场,面积虽小,却犹如一个大型的建筑展示厅,汇集了欧洲建筑中最主要的几大风格,如哥特式、罗马式、文艺复兴式和巴洛克风格等,令人眼界大开。我在这儿欣赏到了比利时最古老的市政厅。一般我对市政厅不是很在意,但布鲁日的这座市政厅却让我久久徘徊,不忍离去。它的正面有六扇尖顶穹窿窗垂直排列着,造型特别优美,外墙上还刻有取材于圣经故事和历史人物的浮雕,人物形象非常生动传神,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市政厅。我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看夕阳一点一点将市政厅的外墙涂抹成耀眼的金色。我在想,这座洗去了昔日一切浮华的城市,留下的却是异彩纷呈的建筑文化,从这点来看,她的衰亡反倒成就了她的今天:一座完美的中世纪古城被完好地保存下来。
不能错过的蕾丝和巧克力
在布鲁日,还有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错过的,那就是蕾丝花边和巧克力。先让我们来说说蕾丝花边吧。这种花边在我国通常用做桌布或衣服、裙子的花边,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很是风靡过一阵子,而欧美人则在婚纱和晚礼服上用得最多。我在布鲁日街头看见许多家布置得华丽典雅的蕾丝花边店,有用蕾丝制成的桌布、衣服、床上用品以及箱包,还有编织得非常细巧逼真和富有动感的大大小小的蝴蝶。有一家店的女主人甚至就在店堂里一边编织花边一边招呼顾客。
早在十三至十五世纪时,布鲁日就生产蕾丝花边了,这些和布鲁日细布一样出名的花边,由那些南来北往的货船带到世界各地去。这些纯手工制作的蕾丝工艺相当复杂,制作的时候,需要把白线绕在一只只细巧的梭子上面,然后根据图案采用不同的编、结、绕等手法来制作。一幅不太复杂的图案需要几十只或近百只梭子,而大一些的图案则需要几百只这样的梭子,所以到上世纪,蕾丝花边已经从传统的手工编织向机械化发展了。而用机器生产蕾丝花边,极大丰富了花边的种类和图案,用途也从服装装饰扩展到家居装潢及饰物等各个领域。当然,在蕾丝学校或者一些蕾丝商店里,还是能够看到上了年纪的妇女在认真地编织着。
蕾丝制品不便宜,但来布鲁日的游客多半会挑上一两件喜欢的蕾丝带回去。毕竟,那层层叠叠,充满了浪漫和矜贵的花边,就像一个美妙的梦,在每个爱美的女孩子的梦里出现过。
好了,总算写到巧克力了。布鲁日的巧克力,想起来就淌口水,几乎每一条街巷里都弥漫着巧克力的香味。商店里巧克力品种之多,口味之丰富,完全弄得你眼花缭乱,但无论什么形状、何种做法,总能找到一款适合自己口味的巧克力。对我而言,最爱吃的是含各种果仁的巧克力。果仁巧克力就是比利时人在1912年发明的,这种填有果仁的巧克力是巧克力史上的一个创新,它让人回味无穷。
而布鲁日(也是整个比利时)的巧克力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选用的都是上等可可豆和可可油,所以口感非常纯正、细腻、柔滑,这是其他采用动植物油制作的巧克力所不能比的。在巧克力博物馆里,我们看到了工人们从烘焙可可豆到碾磨可可豆,然后精炼成巧克力的全过程,还有如何品尝巧克力也是颇有一番讲究的。这种体验既快乐又有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做任何一件事都要精益求精,哪怕只是一粒小小的巧克力。
不知不觉间黄昏悄然来临,纯净的天空变得如同蓝宝石一样的颜色,我轻轻叹息一声,把对这座无处不透着一种古典、优雅、精致的城市的印象带回宾馆,带进我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