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意识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直到你终于可以呼吸……这就是在加拿大的感觉。”
当美国蕞高法院于2022年对“罗诉韦德案”作出裁决后,Apgar-Taylor牧师和丈夫很快做出了离开美国的决定。类似的选择正在不少美国家庭中发生。盖洛普2025年的调查显示,约40%的美国年轻女性对永久移居海外持开放态度,这一数字为历年较高水平,而加拿大是她们优先考虑的目的地。连续两年,大约每五位美国人中就有一位表示,如有机会愿意永久离开自己的国家,其中年轻女性是这一趋势中的重要群体。
调查数据显示,美国年轻女性的移民意向在特朗普成为共和党候选人后呈现增长,在拜登执政后期达到44%左右,2025年仍保持相近水平。这一比例明显高于2014年的10%。研究人员提醒,虽然调查更多反映的是意愿而非具体计划,但数据显示,越来越多的美国年轻女性正在思考在其他国家生活的可能性。
这种倾向也体现在实际生活中。来自德州的牧师Joshua Lawrence与妻子和孩子移居安大略省伦敦市,他表示:“在‘让美国再次伟大’运动兴起后,美国的种族问题和包容度令人担忧。”同样,来自伊利诺伊州的退伍军人Katie Berg与丈夫和五个孩子前往美加边境申请庇护,她说:“这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
加拿大高校也注意到这一变化。UBC收到的美国公民研究生申请量较往年增长约27%,学校还专门为美国申请人设置了特别招生周期。滑铁卢大学和麦克马斯特大学同样报告来自美国学生的咨询量有所增加,显示教育正在成为一条可行的迁移路径。
政治环境变化是促使部分美国人考虑北迁的原因之一。Apgar-Taylor牧师回忆:“2016年特朗普当选时,我们就考虑过离开,但当时觉得可能反应过度。”随后几年,他们注意到白宫网站移除了LGBTQ+相关内容、抗议活动中的冲突以及国会大厦事件等,蕞终在“罗诉韦德案”裁决后下定决心。
对女性权益的关注也是一个因素。在美国蕞高法院作出相关裁决后,加拿大政府向美国女性传达了欢迎信息。前家庭、儿童和社会发展部长的发言人曾表示:“来到加拿大的美国人,如有需要可以在这里获得医疗服务。”这种对生育权利的保障吸引了不少女性。
社会安全感的变化也在影响人们的决定。Lawrence牧师提到:“在得克萨斯州,在教堂等场所公开携带枪支是合法的,我们对潜在的暴力风险感到忧虑。”他曾服务的教会内部出现过分歧,甚至收到要求妻子离开教区的邮件。这种日常中的不安促使一些家庭寻找更加稳定的环境。
加拿大社会的包容性和福利制度也具有吸引力。一位移民者分享:“在加拿大,同事之间更多讨论日常生活,分享简单快乐。”全民医疗体系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我不再需要等到病情严重才去看急诊,医疗费用主要由税收覆盖”。这样的社会支持为追求平衡生活的人们提供了基础。
对于决定北迁的年轻人,加拿大提供了一些合法移民途径。教育移民是常见选择,UBC、滑铁卢大学等院校延长了申请期或设立了特别招生流程。通过先学习后工作的方式,可以逐步取得永久居留资格,但需要提前了解省提名和毕业工签的具体要求。
工作签证是另一条路径,尤其对专业人才。加拿大一家医生招聘公司的负责人表示,自特朗普连任以来,咨询移居加拿大的美国医生数量显著增加。安省允许持有美国执照的医生直接执业,为医疗人才提供了便利。不过,这类签证通常与雇主绑定,灵活性有限。
经济类移民通过打分系统评估申请人,依据年龄、学历、工作经验等因素计分。但如果申请人年龄偏大、没有加拿大学历或当地工作经验,则难以积累足够分数。此外,具有加拿大血统的人可以申请恢复国籍,前移民部长Marc Miller已调整政策,为“失散的加拿大人”提供便利。
移民过程并不轻松。Apgar-Taylor夫妇因未获得永久居留身份,在安省购房需支付25%的外国买家税;曾担任警察的Rob转而在仓库从事夜班工作;Lawrence的妻子作为助产士迟迟未获得安省执业许可,不得不每月返回美国工作数周。移民律师指出:“美国人通过人道主义理由申请移民的成功率不高。这不是越战时期,我们不再接收逃避兵役者。”
尽管存在挑战,许多成功移民者认为值得。一位在加拿大生活15年的美国人表示:“加拿大体现了美国原本追求的理想,我在这里感受到更多自由。”对那些寻求变化的人来说,充分准备和正确途径仍能开启新的生活。
耶鲁大学教授群体迁往多伦多大学、心脏外科砖家离开加州大学职位、每月数十位美国医生寻求加拿大机会……这些人才的北迁正在悄然影响两国的人才流动。
对Apgar-Taylor这样的移民者来说,加拿大不仅提供了安身之所,也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这正是许多人渴望的平和与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