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内国考报名人数突破260万的消息传来时,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第三次落榜的成绩。出租屋的窗户外,凌晨的CBD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我眼前的迷茫。母亲在电话那头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沉重。这时,新加坡留学的室友阿坤发来一条消息:“新加坡公共服务委员会在招国际人才,不限国籍,来试试?”
一、从北纬30度到赤道:跨洋赶考的日子
落地新加坡樟宜机场那天,湿热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兰花香气扑面而来。阿坤看着我行李箱里露出的《新加坡公共服务守则》,笑着调侃:"你这是把国内的’卷’从北方搬到赤道了。"我租住的组屋在金文泰,楼下就是热闹的小贩中心,每天清晨被海南鸡饭的香气唤醒,夜晚伴着咖啡店的闲聊声入睡。
备考的日子像一场高强度的跨文化马拉松:每天5小时英语突击,3小时背诵新加坡公共政策,2小时练习案例分析。最难的是啃透《新加坡公共行政法》里的文化密码——比如"不接受超过50新元的礼物"条款,连亲戚送来的月饼都要按市价折算申报。次去滨海湾的公共服务大厦咨询,恰逢每月一次的“部长接待日”,一位公务员告诉我:“我们起薪约4000新元,但加班要写申请,超过晚上7点算 overtime。"这让我想起国内省直机关的学姐,她的朋友圈永远是"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的调侃。
报名时,负责审核的马来西亚华人李姐翻着我的材料说:"去年招了三个中国人,都是清北的哦。"我捏紧手里的985硕士学历认证,突然觉得这个在国内让我焦虑的标签,在这里反而轻了许多。
二、当"做题家"遇上多元文化考场
笔试远比想象中灵活,没有死记硬背的行测题,取而代之的是"如何平衡环保与经济发展"的开放式论述。最让我措手不及的是"情景模拟"环节:考官要求扮演社区经理,调解组屋楼下咖啡店的油烟纠纷——店主是固执的老华人,居民包含印度裔、马来裔,怎么协调?
我准备的"依法行政""程序正义"突然卡壳了。李姐曾提醒:"新加坡讲’多元种族和谐’,有时候’情理’比’法理’更重要。"深吸一口气后,我在白板上画出方案:给咖啡店装新型排烟管(政府补贴30%),每周三设"邻里共享日"让店主给居民送咖啡——这个点子,正是从国内社区"枫桥经验"里化用的。
结束时,主考官突然用中文问:"为什么想来新加坡当公务员?"我想起备考时看到的新闻——新加坡公务员廉洁指数全球,便老实回答:"想看看把’服务’做到是什么样子。"他笑了:“我们不要’官’,要的是’公共服务者’。”
走出考场,阳光把双子塔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想起国内亲戚说的"进了体制内要学会端架子",突然意识到,这两种"公务员"的差异,或许比国籍更深刻。
三、组屋区里的南洋咖啡:异乡的归属感
接到录取通知时,我正在小贩中心帮阿坤看摊,手机屏幕亮起"恭喜您被新加坡建屋发展局录用"的字样,差点把冰咖啡洒在地上。给母亲打电话时,她反复确认:“真的给外国人发铁饭碗?会不会受欺负啊?”
入职天,部门主管带我们参观组屋区。在种族融合的社区里,马来族公务员教华族老人用智能水表,印度裔同事端着咖喱角分发给大家——这场景像极了国内提倡的"民族团结",只是在这里,更像自然而然的日常。
我的个任务是协助新移民办理组屋申请。一位东北阿姨握着我的手说:“还是听你说话亲切!“她不知道,我前一晚对着镜子练了许久"新加坡式中文”,就怕带太多家乡口音。看着她在表格上签字时,我忽然明白这份工作的意义:让"异乡"变得不那么"异”。
下班时,主管塞给我一杯南洋咖啡:“我们这里不兴加班,回去好好休息。“走在暮色中的组屋区,我给国内发小发消息,他刚结束连续三周的"996”,回了句"你这算不算曲线救国?”
手机相册里存着国考失利那天的月亮,清冷得像块冰。而此刻,新加坡的夜空挂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暖黄的光洒在组屋的晾衣绳上,各族居民的衣服飘着,像一面面小小的旗帜。我忽然想通,14亿人口的大国从不是容不下年轻人,只是我们总把"上岸"的定义收得太窄。
真正的安稳从不是某个岗位给的,而是无论在哪,都能找到让自己踏实做事的地方。就像此刻,我口袋里揣着新加坡的公务员证,手机里躺着国内"人才引进"的邀请,脚下的路突然变得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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