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家长近期又在为孩子“无学可上”而犯愁。受新冠病毒变种以及教师行业离职潮的影响,美国多州的中小学近一个多月来再次出现大规模的“课时缩水”,不少学校紧急取消了每周五的课程安排,有的从线下移至线上,还有的索性直接提前放寒假。各校区突如其来的“停摆”让很多家长颇感措手不及。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孩子上了一年的网课,家住底特律的凯特琳好不容易才盼到学校开学日。然而在上月17日,她突然被告知12月起全市的公立学校每周五统一改成线上教学。没过两天她又收到新的坏消息:学校通知感恩节全周放假,连线上教学都暂停。她不满地抱怨道:“这才开学多久,就又得把孩子领回家?怎么可能不耽误他们的学习?”作为一名单亲妈妈,她早在去年就用光了所有的带薪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忙于寻找托管,否则自己每周五请假带孩子意味着月收入减少好几百美元。相比凯特琳,俄勒冈州费尔维尤的米希更加“抓狂”:她女儿就读的学校直接宣布11月18日到12月7日期间封校,而学生家长对于这一变化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经历了将近一年的抗疫,美国各学校好不容易才在今年秋季恢复正常教学,却没想到这种局面仅维持了几个月。如今,多州校区再次出现大规模停摆:在密歇根州,至少6个校区上个月延长了感恩节假期,华盛顿州3个校区于11月12日停课。在犹他州,学生人数多达3.4万人的峡谷校区上月宣布,每周五的授课全部移至线上进行,而这种状态将持续到明年3月;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教师工会则提议允许各学校提前放学。《纽约时报》称,在这些做出临时调整的学校中,很多学校都没有做好沟通工作,导致家长们怨声载道。除了疲于为孩子寻觅托管,他们更担心如此长时间的停课休学会严重耽误学业。《今日美国报》援引专家的话称,这种局面对于美国低收入家庭孩子的成绩影响尤为强烈。比如凯特琳就抱怨道,自己的儿子数学一直是A,但疫情过后他的成绩直接掉了两档。
有家长表示,把孩子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学习——要么看看手机,要么上网冲冲浪。底特律17岁的高中生西奥已进入高中的最关键一年,但他原定于本月3日的在线课程却被老师“放了鸽子”。结果,他当天花了好几个小时收拾屋子、玩猫、刷短视频,一眼书也没看。还有家长反映,即便放弃工作回家看孩子,也未必有助于孩子的学习。美国家长米希称,她的女儿患有多动症,单凭她自己几乎无能力陪读,在女儿陷入焦虑后她也只能劝她回屋休息。
事实上,美国学校大范围停课的成因复杂,很多学校也事出无奈。《今日美国报》称,作为疫情期间的“高危职业”之一,该国教师群体在近两年离职潮十分严重。近期有调研显示,截至本学年结束时,全美高达25%的教师都准备离职。华盛顿州贝尔维尤当地教师工会主席斯诺表示,如今还坚守在教学岗位的教师已经格外疲惫,由于学生缺课太多,他们需要加班加点地追赶教学进度,不少教师因为压力过大都出现头痛和呕吐症状,很多人表现出明显的焦虑、愤怒,甚至会情绪失控。除教师外,其他学校职工岗位空缺也很多,比如一些学校雇不到校车司机,校园餐厅招不到厨师等。
不过,人手不足并非美国学校停课的唯一原因。在科罗拉多州圆石城,当地校区本来拥有充足的代课教师人才储备。但在疫情期间,只有1/3的代课教师愿意接课,很多人还不愿意接低年级的课程,因为儿童疫苗接种的顺位较为靠后。另一方面,一些地区的防疫政策已经出现明显的松懈。《华盛顿邮报》称,美国马里兰州于本月初放宽了对各学校的管控,允许校方自行掌握校园内是否佩戴口罩。而据疫情数据显示,当地日确诊率和七日内新增均呈现出上升态势。不仅如此,该州24个校区没有一个处于低风险带,而处于高传播风险的校区多达17个。
还有一些学校的停课原因竟是为了重新制定校园安全规章。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居家学习后,很多学生在重新融入班集体时都未能调整心态,出现某些情绪失控或行为异常。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美国学校的斗殴事件层出不穷,有学校甚至连教师和校长都惨遭殃及。为此,各大校区除了完成教学目标外,还得给数以万计的学生进行心理辅导。
学校的再次陷入停摆也令校方与学生家长关系紧张,教育界人士则呼吁学生及家长给予理解与耐心。美国教师联合会(全美第二大教师工会组织)主席温加顿表示:“教师已经承受了太多,但他们依然在尽力而为。”斯诺表示,美国恢复正常教学的压力很大,即便在非疫情时期,该国的教育体系也无法保证关注到各方的需求与利益。从国家层面,当权者需要更加关注教育经费及教师人才招聘等问题,还需要了解学校除教学以外的其他附加职能——如儿童保育、餐点供应以及心理咨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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