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大农村上学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一提到去美国上大学,许多人会认为那将是一个高楼林立、喧嚣繁华的世界。再具体点讲,住的地方楼下就是商圈、大超市,不夜城的晚上社交繁忙,而周末各种展览、演出,自己与这个世界共同旋转。偶尔出现的孤独寂寞,也会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得以消解。
今天这篇文章来自前财新记者廖元辛。2015年从美国马里兰大学毕业后,他用八个月的时间走访了美国三十余所学校,采访了百余位赴美留学生,最终集结成访谈录《新留学青年》。希望过来人的体验,能帮助在大农村读书的你快速理解并适应这种生活。
马里兰大学的农场
生活总是需要一点意义的。在倍感无意义的孤独、空虚与“局外人”的体验中,如何重新寻找到生活的乐趣,是许多留学生在美国“乡下”面临的共同课题。
美国“乡间”民宅
我觉得一个人如果真正不感到孤独,那一定是从很好地和自己相处开始的。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或者说没有特别多的方式可以排遣的地方,就很容易孤独。比如说弹吉他,我知道我是需要一点观众的,完全让我享受一个人弹琴的乐趣,我确实还做不到。但在安娜堡,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弹,弹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兴致。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实习结束之后,从纽约回到安娜堡,我就又回到了这种状态。压抑了一个月,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虽然当时上有夏课、写论文、在学校的电脑商店打工已经让我觉得很忙了,但是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得做点什么。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了一个计划,就是不断地看电影。10月11月吧,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共看了40场电影,都是在学校周边的电影院看的,有些片子还会反复地看。看的时候,我会强迫自己去关注一些之前不太关注的方面,比如拍摄手法,素材的拼接,也包括创作的来源。看不懂的,我就去Google上查。
这个过程,现在说起来简单,其实当时是很痛苦的。你在美国乡下住过,我觉得这一点你可能会理解,就是从那种觉得“生活没有意义”的状态中试图去寻找一些意义,或者说,从感觉“世界与我无关”到体验到“世界与我有关”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拿看电影来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不由自主地去看周围有多少观众,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的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到电影上,去关心电影本身是不是精彩。但是看到第40场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就已经渐渐转移到电影本身了,我也就不在意是不是一个人了。习惯了这种状态之后,从安娜堡再回到大城市,会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了很大变化。
去年刚去纽约的时候,纽约的那种喧嚣,它的那种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信息量,一开始还是像洪水一般地向我涌来,让我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但现在再去,我就发现,区别是大,但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举个例子,比如说你每天接触到的信息量,在安娜堡是10,在纽约是1000,看起来有天壤之别,但实际上,无论是在安娜堡还是纽约,你每天能处理、消化的信息量,可能都只有10。就像胃口,并不是说给你100道菜你就比给你10道菜时更能吃另外呢,还有一个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在纽约,周围的信息汹涌而来,是压到你身上的。而在安娜堡呢,每天的信息就是那么多,你只能主动地去寻求。本质上,这些东西到你心里留下的东西是一样的。
为什么很多人说在纽约其实更容易感到孤独?我觉得恰恰就是因为,在这么一个丰富的信息量下,你发现与你自己有关的其实也只有那么多。“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都没有”,在狂欢结束之后,你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这种反差特别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觉得在纽约的大部分人,可能不如在安娜堡的人一样心里平静。
当然也有一些人,如果说在安娜堡是“小隐隐于野”的话,那他们在纽约就真的像“中隐隐于市”一样,无论外部刺激有多少,他们都只是有选择地接受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一部分。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我”在纽约生活,或者在安娜堡生活,其实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当然了,这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呀!
作者在马里兰大学留学期间的住处
正如一位曾在“乡居”期间迷上自画像的受访人向我讲到的那样:当生活变得无趣的时候,就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趣的人吧!
本文选自《新留学青年》
已获作者授权,有删减。
转自: 周成刚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