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西方的大学,你会发现他们普遍正在面临危机。这决不是危言耸听,大概就在4个多月前,我曾经和100位左右的大学校长或教务长交谈过。只要稍加了解,你就会发现,他们的经营模式已经陷入泥潭。
以美国为例,中产阶级的收入在1999年至2011年期间只增加了2.1%,这是未针对通货膨胀做调整的数字。与此同时,你能想象学生的负债金额平均增加了多少吗?是50%还是100%?不,是458%!这依然是未针对通货膨胀做调整的数字。这下可以看清楚西方大学所面临的困境了吧?高额的费用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生源,也削弱了他们赖以为继的动力,大学不再是象牙塔般清修的世外桃源,而成为新一代权贵们出入的华丽场所,在西方的商学院,这种现象更为严重。
那么,这些用重金堆砌起来的文凭是否比以前更值钱呢?答案同样令人失望。大学的经营已经进入这样一个怪圈,他们收取高昂的学费,却难以为继,于是只好不断降低对生源的要求,为了适应越来越多的低层级的学生,教授们不得不也降低教学内容的层级,于是文凭的含金量也越来越低,大学的吸引力在下降,于是愈发难以为继。
作为一个商学院的管理者,我们经常会研究企业、讨论各种商业泡沫,是的,西方大学教育的泡沫正在破碎,这在商学院中同样普遍。以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为例,它是很好的商学院,可以说是全美最顶尖的30所商学院之一。由于加州无力为该分校提供资金,这所商学院已经被私有化,校方的管理层从州政府手中把它买了下来,他们买下了建筑,租用了设备,启动了自己的养老保险制度,以便使学校顺利脱离州政府。弗吉尼亚大学也是如此,美国各地的大学都在倒闭。
再来看看亚洲,情况恰恰相反,你会看到亚洲的大学充满活力,这里有旺盛的教育需求,资金也相当充沛,所以我才会来到SMU。我想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出生在纽约州一座叫锡拉丘兹的城市,那时它是全美第39大城市,如今,它排名第136名。我从中领悟出一个道理:不要逆势而为。而现在,“势”在亚洲。
不过想要打造一流的商学院,仅仅选对地方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更加深入地思考西方大学教育失败的原因,用真正的变革成就全新的商学院模式,这才是一切的根本。以我多年来创业办学的经验来看,我们需要七柄利剑。
首先,入世的态度很重要。前面我曾经表述现在西方的大学已经不再是象牙塔了,这似乎是一个令人扼腕的消息,但实际上,我想说,商学院本就不该是象牙塔,我们所教授的内容在很大程度上属于应用科学,具有前瞻性的理论研究固然重要,但是如何将它们运用于实际工作中也同样重要。
因此你会看到SMU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我们所有的建筑都融入新加坡城市的中心。从我们的学校出发,不足5分钟车程就可以看到城市中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各种金融机构林立其中。我们就是这样怀着入世的心态拥抱这个城市,我也希望我们的学生可以在这里感受到更多的激情,也得到更多实践的机会。
第二,很多学生即使付出再高的代价也愿意选择名校,是因为名校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名片,对于SMU来说,反之亦然。我们愿意倾力将每一位学生打造成商业精英甚至是商业领袖,因为我们同样视他们为我们学校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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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管理大学
新大SMU是新加坡三所著名公立大学之一,是新加坡政府立足于21世纪的人才需求、斥巨资精心打造的国际一流商科和社会科学类高等学府,校园坐落于商业发达、文化气息浓厚的市区,教学设施完备而先进。目前新大SMU的在籍学生总数约8,000人,分布于以下六所学院——会计学院、李光前商学院、经济学院、信息系统学院、法律学院和社会科学学院。
在学校里,我们会尽可能地创造机会,让不同课程的学生有机会建立联系。我们会将各学科的学生在住宿上进行混编、交叉安排各学科的课程、设置不同学科共有的技能培养活动,在走出校园之前,学生们就已经可以很容易地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
第三,对于学生的职业发展,我们同样有着自己的想法。在SMU,职业指导办公室是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成功的部门,它对于学生的职业发展将给予非常细致和深入的指导。首先,我们对新生会进行为期一年的职业培训,从简历撰写、模拟面试到如何进行准备,如何良好的表现并且正确地着装。其次,我们和业界伙伴有着很紧密的联系,他们会为我们的学生提供不同类型的项目以及实习机会,同时,我们也将项目作为必修项目,使学生们可以更深入地接触和了解商业世界,并且获得成为公司未来雇员的机会。
事实证明,这种职业指导是非常行之有效的。目前,在金融服务方向上,我们已经有五六批毕业生,他们大多成为银行的管理培训生,也就是人们眼中的金领,因为管理培训生将会被培养为银行未来的领导者。
第四,我们在选择学生时,标准是多样化的,考试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标准。例如,众所周知,中国学生的考试能力是非常强的,他们在考试中表现很出色,但是我们仍然会一视同仁,对所有的学生都要进行一个小时的面试,是5名教授对5名学生的群体面试,这看起来更像是一次座谈会。学生们往往来自不同的国家,我们可以从面试中观察学生之间的交流,看他们怎样在面试中快速找到合作伙伴,并且如何进行合作。通常,我们不会问直接的问题,我们会问有创造性的问题。通过这些问题,我们可以看出学生是如何思考。最后,我们会讨论并总结对他们的印象,发现他们的思维方式,分析他们如何影响别人以及其他一些非常有趣的线索。
总之,我们非常关注学生的综合能力,而不只是智力。而在一切能力之上的是品格。是的,我们对学生品格的要求高于一切,我们体察学生申请入学的态度和深层次的动机及目的。人们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反过来说,如果能力大者不负责任,不遵守商业甚至社会规则时,那么他的破坏力也越大。所以我们决不容许品格上存在瑕疵的学生进入我们的学校。
第五,重沟通是我们培养学生过程中最为关注的两个要素。在SMU,教学过程永远是互动式的--如果我站在教室前面讲课,我永远无法真正了解这些学生。所以我们采用U字形的小班教学,学生们围城一圈,而教授坐在U的缺口处。每位学生面前都有桌卡,显示他的名字,所以教授在教学的过程中很容易与每位学生进行互动,而且这种互动几乎是强迫性的,不会有哪位内向的同学因此而缺少互动。这样一来,不仅知识的内涵在讨论中深入人心,而且学生间也增加了思想碰撞的机会。
第六,学生需要学习,教授们同样需要学习和转变。如今的经济环境和操作方法变化的太快,我们的教授同样不能闭门教学,我需要他们走出去掌握最新的动态和趋势。所以我建立了管理实践中心,设置了完整的师资培养部门,这在其他商学院是难得一见的。我们付钱把教授们送到企业中工作几个月,这样做的意义在于我们的教授可以从企业内部以不同的视角来审视这家企业,去了解和研究它。同时,我们还建立了案例撰写中心,一方面我们专注于全球商学院都极度匮乏的亚洲商业案例,这些案例更有价值,更易推广;另一方面,我们那些在企业中实践的教授可以直接参与相关案例的撰写,使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提升自己--作为学生,谁不愿意有这样的教授来授课呢?
当今的大学教育,不能指望学校中的每位员工都会自觉地做出正确的事情,也不能依赖于聪明人为学生授课。想要得到可持续发展的教学环境,就必须在制度上为教授们提供上述机会,并且我们还有相应的激励措施,以确保每位教授都乐于这么做。
最后,我们要求所有进入学校管理层的教授都保持授课。我们不但希望教授们可以在企业实践、撰写案例,保持与世界的同步,同时,我们也希望教授们可以保持与学生们的沟通,只有当你真正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时,你才有可能了解学生的需求,从而真正管理好学校。
以我个人为例,我是博士课程主任、研究生院院长,我还负责管理实践中心的运营、招收MBA及EMBA学生,不过尽管我很忙,但我仍然挤出时间在一年当中给六个班的学生上课。如果我不做教学的话,我会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在亚洲,顺势而为地创办一所商学院,你将有很多机会获得成功。然而,亚洲商学院的竞争也日趋激烈。以中国为例,1993年,中国出现了第一所商学院,而如今在短短的20年时间里,这个数字已经急剧膨胀为370所。你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真功夫,学生为什么会选择你?如果我是学生,我一定会选择那些前景非常看好,目前只是被严重低估的学校,SMU正是如此。所以如果想打造一所一流的商学院,就必须做到与众不同,对于不同基因的学校而言他们可能各有高招,而对于SMU来说,上述的这七柄利剑就是我们的机会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