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涂子沛,1996年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系,随后进入政府部门工作。2006年辞去公职赴美留学,就读于卡内基梅隆大学,获信息技术硕士、公共管理硕士学位。现居匹兹堡,担任K IT Solution软件公司数据中心主任、中国旅美科技协会匹兹堡分会主席。
10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到省财政厅进行专题调研,向财政厅全体干部推荐了《大数据:正在到来的数据革命》一书。《大数据》的作者是旅美信息管理专家涂子沛,留美前曾在粤工作多年。最近,涂子沛发表多篇专栏文章,介绍美国教育领域正在发生的巨大变革,引起了各方讨论。近日,涂子沛接受本报记者专访,介绍美国的在线教育革命以及个人的留学体会。
美国大学校长因对在线教育变革应对不力被迫辞职
南都:你在本报的专栏中提到美国在线教育革命,你认为目前美国的在线教育对中国的教育信息化有何启发?
涂子沛:美国在线教育的这次革命,对美国本身的大学、高中以及中小学都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和挑战。前几个月,弗吉尼亚大学的校长就因为对在线教育的变革应对不力,被迫辞职,在美国的高教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中小学也在积极研究如何推广在线教育,同时克服在线教育的不足。例如,在我居住的宾夕法尼亚州,已经有1万多名中小学生在家接受在线教育,教师如何保证学生在课堂上是在用心听课?学校如何帮助学生克服缺乏互相交流的弊端?教育部门如何对在线教育合理规划?是不是应该批准每一个学校开办在线教育的申请?这些问题都在热烈讨论当中。这些讨论,中国的教育界应该密切关注,美国是先行者,中国教育信息化的工作可以从中汲取到各种各样的经验和启发。其中最重要的,是信息技术将成为这一次教育革革的中心。
在线教育普及或将使教育资源匮乏的问题得到缓解
南都:中国师生如何从这场在线教育革命中学到东西,丰富自己?
涂子沛:这场在线教育革命,将带领人类社会进入知识时代,这个时代的最大特点,是知识无所不在、随处可得。学校,曾经是最重要的教育资源,名校更是稀缺性的资源。由于在线教育的普及,在不远的将来,名校将人人可上,教育资源匮乏的问题将得到缓解。但在线教育对个人的重大意义,还不仅仅是教育机会的增加,更是学习方式的改变。在传统的学校,我们是按照大纲和计划接受教育,但通过在线学校,人人都可以各取所需,随时随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和计划来开展学习。例如,高中生可以尝试体验大学的课程,离开了校园的人,也可以登录在线空间,再和在校生一起听课。通过在线教育,学习可以成为一个高度个性化的主动建构过程,终身教育也将成为普遍的现实。
对教育工作者来说,要善于利用好的教育资源。可以预计,全世界的每一个领域、每一门课程都会出现一些经典的视频,这些视频,将成为最受欢迎的学习材料。未来的老师,不仅仅是知识的讲授者,更是课堂的组织者和学习的引导者,而后一种技能,可能更加重要。
“我想通过留学来"全球化"我自己”
南都:2006年你在女儿刚出生几天后就赴美留学,当时你在国内工作和发展都不错,为什么想去国外留学?
涂子沛:确实,我当年出国留学时,已经在政府机关工作了10年,工作很稳定、发展也还不错。2006年2月,我拿到了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8月份,女儿出生。当时,初为人父,望着襁褓中的女儿,确实不忍离去。但另一方面,由于年龄偏大,时不我待。太太也认为,我应该抓紧时间,早日赴美完成学业。
但我相信,全球化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和浪潮,这种全球化,不仅包括产品、资金,还包括人。我想通过留学来“全球化”我自己。我还相信,通过去美国学习,能够开阔眼界,将来能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一个更广、更大的平台,为身边的人做更大的贡献。现在回头看,我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和坚定,也感谢我太太的支持,当你寻求改变的时候,必须敢于放弃,否则很容易成为温水中的青蛙。
不能为个人的职业成功而牺牲家庭
南都:在美国留学两年,你觉得对你改变或者影响比较大的是什么?
涂子沛:留学以及在美国工作、生活的经历,对我比较大的改变和影响,是帮助我更加开放、理性、客观地思考个人和家庭、中国和世界的关系。例如,我毕业的时候,导师给我的临别赠言是,不能把个人的职业成功置于家庭之上,一个人所需要的,是一种终身受用的、平衡的成功。但在中国的多年教育,我反复听到的是,为了事业可以牺牲家庭。我女儿现在美国读小学,也算是个小留学生,从她的成长和教育中,我感觉到这边的教育更多的是爱的教育、责任的教育,而不是仇恨的教育、功利的教育。
又例如,出国之后,因为能跳出中国来看问题,听到各方不同的意见,就会很容易发现,我们常常高估本国在全世界的位置以及别人对我们的感觉,不少人甚至因为民族情绪一叶障目。实际上,在很多方面,我们还差得很远,中国人在世界的形象呆板、平淡,缺乏创造性和动感。要改变,我们还很需要吸收、创造新的中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