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采访者:父亲 毛国鸣(马迭尔集团总监)儿子 毛文赫(通过美国高考,现就读美国滨州州立大学商学院)
从小接受外教英语培训的初中生挑战名校的班主任,一个中西方语言教育激烈冲突下的典型矛盾,一段耐人寻味的教育思考。
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到底听谁的?
毛文赫仍能清晰记起那位英语老师说过的话:“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必须听我的!”
那一年,毛文赫为何在初三选择退学,全班所有同学都十分清楚。
这对水火不融的师生二人,某天又吵了起来。情节充满戏剧化:英语老师上课时说了一个英语单词,毛文赫举手说:“老师,这个单词中间字母的发音不对。”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冷飕飕。老师沉下脸说:“怎么不对?”毛文赫举着字典说:“真的不对,字典里有这个词的音标……”
毛国鸣可以想象,儿子的英语老师当时一定非常崩溃。这不是儿子第一次“挑战”他的老师。自从初二班主任换成这位英语老师后,他一度很高兴,认为英语极其突出的儿子,一定能和老师相处得比之前的班主任还要好。没成想,两人非但没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矛盾的雪球反而越滚越大。从英语到日常学习生活,两人很快演变为互相找茬,毛文赫的母亲经常接到这位年轻老师用极其不淡定的声音打来的电话,控告她儿子在学校里的种种种种……
后来,事态愈加不可控。毛文赫几次被老师直接从课堂赶出来,由母亲接回家。一直到初三,毛文赫原本优异的学习成绩已经支离破碎。不过,他既不暴躁,也不退缩,依旧很淡定地每天用英语问题挑战老师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被英语“附身”的中国式小孩
只要一沾碰英语,这个聪明、内向、乖顺的典型中国式乖小孩,就会立刻变成一个直接、自由甚至犀利的另类。
毛文赫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名校。他是个十分典型的中国式乖小孩,聪明伶俐,沟通力强,跟同学和老师的关系相处得特别融洽。
毛文赫曾学过书法、吉他、滑冰,但惟独对美国外教的英语课情有独钟。他从小学二年级跟外教每天玩在一起,很快就能掌握流利纯正的美式发音,用美国人的方式思考和表达。奇怪的是,毛文赫的初中英语成绩并不突出。毛国鸣带他参加过很多英语比赛,只要是有中国老师参与评判的比赛,毛文赫的成绩总是平平,而一旦有外国评委,他不仅会拿到高分,还会得到所有外国评委的高度评价。这活脱脱是个长着黄皮肤、黑头发的美国小男孩儿。毛国鸣渐渐明白了儿子与那位英语老师的冲撞点。中国式英语普遍采用英式发音、死记硬背的强制性方式,且老师的权威性不容质疑。毛文赫从小接受美国纯正发音,且从不单独背单词,而是把单词放到句子和情境中练习。在外教课堂上,学生和老师是完全平等的,毛文赫可以怀疑老师,与老师争得面红耳赤。
如果让美国人来答中国英语试卷,恐怕也不会得到突出的分数。在毛文赫眼中,教材式英语与欧美人口中真正的英语相差甚远。而在中国老师的眼中,毛文赫一旦被英语附了身,就立刻变成一个他们不肯接受的另类。
轻松通过美国高考的初中生
是走,是留?这个时候,父母做出的选择变成关键:可能就此改变他的命运,也可能足以毁他一生。
毛文赫的同学都很支持他,可是他们的支持在强势的老师面前变得苍白。这时,毛国鸣为陷入孤独的儿子做出一个决定:送他到他心念的美国去。
去美国留学,毛文赫需要通过美国高考。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考试,且内地没有考点。毛文赫退了学,在北京培训了一个月,很快锋芒毕露。那里集合了全国各地名校的优秀学生,可没有一个像毛文赫这样突出。老师曾不止一次向毛国鸣表示,这是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出色的孩子。
初中生毛文赫果然一次性通过在新加坡的美国高考。他自己选择了全美排名二十几位的美国宾州州立大学,并自己选定了商学院供应链管理专业。这个实体专业目前在国内高校还是空白。他的学习压力非常大,但适应得极快。毛国鸣后来才知道,儿子初中时就和同学从南方批了一堆耐克鞋,一个星期赚了1万元钱。或许,他本就在这方面具有天赋。
在美国读书的毛文赫,又恢复成了那个聪明、乖顺的中国男孩。他定期给父母邮寄节日和生日礼物。放假回到家哪里也不去,一直腻在家人身边。他对毛国鸣说,他不喜欢喝酒、泡吧的美国人。在美国,他还是个中国式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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