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の哀れ
日本人有一种被称为“物哀”的审美意识。所谓“物哀”,指的是一种在内心受到触动时能感受到人生之微妙、人生之虚幻的、并将之铭记在心的情趣。譬如日本音乐之韵律单调、日本舞蹈之动作缓慢、日本寺院之朴素无华、日本绘画之回避艳彩,都是“物哀”审美意识的具体表现。
“物哀”是经历了很长的历史才发展出来的情感。这种情感的源头正是“悲哀”。起初的奈良时代以及平安时代初期,当时的日本人追求神、民族、国家共同体过程中诞生的“真诚”意识逐渐演化为了“悲哀“的情感(而“真诚“的意识则可上溯日本古代神话、历史传说、歌谣等的口传文学)。正是基于这种“真诚”,“悲哀”的审美意识在人们心中萌芽了。
“物哀”对日本人影响最大的是日本人的生死观。抒发“物哀”情感的人苦苦追寻的往往是是“瞬间美”,即追求只存在于美丽瞬间的恒久不变的寂静。例如川端康成主张死是最高的艺术,是一种美的表现,而艺术的顶峰正是死灭。又如古代日本武士把自己比喻成樱花,通过自杀让刹那间的美成为人生的完美终点。他们殉死的意义也正是为了寻求瞬间的生命之光,希求在死灭中得到恒久不变的永远的宁静。为了获得生命在一瞬间光芒四射,正是“物哀”的重要的表现。
由于“物哀”的影响,日本人的精神世界和世界其他民族也是不同的。一般认为,日本国旗纯白的底色也是受了”物哀”的影响。日本人喜欢白色,白色就像富士山的雪一样的,象征着纯洁与高贵,而雪的易化更蕴含着世事无常的哀。这点非常符合日本人的民族性格。日本的歌舞伎、能剧表现悲哀的场面时,始终都回避夸张的动作,多是用静默来表露悲伤情绪,使在场的观众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表演者内心的悲哀心情。又比如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国歌都是雄壮高昂的,而日本的国歌却异常哀伤悲怆。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
花は桜、人は侍
"花是樱花,人是武士。”日本自古就有赞美樱花和武士的传统。樱花文化和武士道文化在日本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绝美的樱花开花期却异常短暂,樱花的飘然凋零常常会被比喻为武士的英勇死亡、樱花的纷纷凋落会使包括武士在内的日本人感叹世事无常:即使异常短暂,也甘愿选择灿烂的生命。樱花和武士都具有这一特性。从樱花足以能看到武士的生与死。
赞美武士和樱花的和歌非常的多,武士自己也常常借樱花言志。武士如此喜爱樱花恐怕就是日本双重性格的体现:武士暴虐粗犷的心扉也需要温柔美丽的清露来抚慰。虽然武士在十九世纪末就已经没有了,但是武士的生死观对如今的日本人仍有非常大的影响。如今的日本人,受到武士精神的影响,对死亡往往并没有那么的恐惧,甚至认为死亡是一种足以被赞叹的荣耀
八百万の神々
日本有“八百万之神”的说法。这种思想认为万物皆由神创造,神栖身于世间万物,万物中存在着各自的神灵。日本神话里当然天照大神,须佐之男等非常有名的神,但是神并不只有他们。“八百万神“这一说法最初出现在《古事记》中,表达的是有无数之神存在于世间。由此可以看出”八百万”绝不是指有800万种神存在的意思,把它数字化为八百万,这是因为“800万”一词在实际中被用来代指数量之多。《日本书纪》等文献也可以看到“八十神”“八十万神”这样的表达,似乎“八”这一大写数字被认为是很吉利的数字,同时“八“也多用于形容数量之多。日本是一个跨维度很大、四季剧烈变化、火山雪林等自然景观丰富的国家,其国民很自然地产生了将自然当作神明崇拜的这一想法。此外,实际上这种想法的表达方式最初并不是“八百万”。随着时间的推移,“精灵寄宿于世间万物”这一思想演变为“神寄宿于世间万物”,最终以“八百万神”的说法流传至今。
有趣的是,10月被称为“无神月”,是因为八百万神在10月要聚集到出云大社,故而各地的神都不在了。此外,日本的八百万神竟然都是没有形态的。自古以来世界各地崇拜神的组织和主要宗教宗教几乎无例外地都描绘了神的样子,但日本独特的神灵观则是认为神本来就没有形态。并且,日本的八百万神对凡人无所要求,不强迫他们行礼、祭拜、供奉,不用神谕约束凡人,祂们是被相信才存在的,这同世界中大多数其他宗教差别也很大。
八百万神似乎只是日本国民性的象征。纷繁复杂的世界各种各种宗教,如神道、佛教、儒家、基督之所以都可以在日本生根发芽,传播开来,并且都在日本做到了宗教本土化,发展出了日本式的宗教流派,似乎正是托了”八百万神”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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