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俞闲话：别了，巴塞罗那-新东方前途出国

　　抵达巴塞罗那

　　早上8点40的航班飞巴塞罗那。从宾馆到机场要一个小时，早上6点不到就起来打包收拾。好在因为时差原因，到西班牙的每天早上都是5点多就起来。昨天是到了西班牙第一次喝酒，结果一喝就有点喝多了。满肚子的酒，睡觉也没有睡踏实，早上一起床就觉得有点疲劳。

　　6点半从宾馆出发，差不多7点半到达马略卡机场。机场里面已经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真是我见过的最繁忙的机场之一。办完票排队安检，进入候机室后，发现飞机延误，经济舱也没有休息室，我们就坐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结果等到11点才登机起飞。在飞机上我继续一路阅读牛津出版社的英文版 A Concise History of Spain（《西班牙简史》）。

　　到了巴塞罗那，等行李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走出机场已经下午1点钟了。新的导游黄晓娟在出口等我们。她是从台湾来到巴塞罗那的，上大学的时候来到巴塞罗那学西班牙语，结果就爱上了这个城市。后来回到台湾工作了两年，依然魂牵梦绕，干脆就辞掉工作搬到巴塞罗那居住，在这里当上了导游，到今天依然没有要回台湾的意思。她普通话很好，可能是因为接待大陆游客比较多的缘故，对于大陆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探寻高迪

　　由于上午耽误了行程，本来安排的去孟特惠克山丘旧王宫等地就取消了。中午吃了点简餐后，下午就是高迪之旅。安东尼奥•高迪（Antonio Gaudi，1852年6月25日—1926年6月10日），出生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小城雷乌斯，著名建筑师，塑性建筑流派的代表人物，现代主义建筑风格。设计过很多作品，独辟蹊径，风格奇异，成为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葩。

　　凡是到巴塞罗那的人，一定会去看高迪的建筑，每年参观高迪建筑的人，达到500万以上，基本可以说，高迪一个人，造就了巴塞罗那一半的魅力。在巴塞罗那，他的主要建筑有奎尔公园、米拉公寓、巴特罗公寓、圣家族教堂等。他一生的作品，有17项被西班牙列为国家级文物，7项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其中最著名的是圣家族教堂（Basílicai Temple Expiatori de la SagradaFamília）。

　　圣家族教堂已经建造了100多年，但到现在还没有建完。我们去参观的时候，楼顶上还有两个大吊塔在上面。在外面看，那些建好的凹凸不平的墙面，和尖尖的高塔，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的感觉。但到了里面才是真正让你感到惊异的所在。里面的空间非常宏阔，几十根像树一样的柱子，从顶端开始分叉，支撑着60多米高的穹顶，给人触达天顶的感觉，信徒们会觉得离上帝很近很近。两边的彩色玻璃窗，东边呈现绿色，西边呈现黄色和橘色。我们进去的时候，刚好偏西的太阳透过橘黄色的玻璃照射进来，给整个教堂内部空间罩上了一种辉煌的明快。教堂外部给人带来的古怪感觉，和内部的这种恢宏，给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对照。

（图片来源于网络）

　　高迪最后的岁月，就住在教堂的地下室里，指导着教堂的建设。1926年6月10日，巴塞罗那举行有轨电车通车典礼，电车在欢快的乐曲声和雷鸣般的掌声中开动，突然把一位老人撞倒了！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高迪。他穿着寒酸，形容枯槁，人们以为只是个乞丐罢了。他被送到了一家非常一般的医院，不久就咽气而去。因为不知道姓名，本来就打算在公共坟场草草埋葬。碰巧有一位老太太认出他是高迪。最后，整个巴塞罗那全城都出来为他送葬致哀！高迪的遗体，今天被安葬在圣家族大教堂的地下墓室，人们可以通过上一层的玻璃窗，看到他的墓室。

　　从圣家族教堂出来，我们又去了奎尔公园（ParcGüell）。奎尔公园在一个山坡上，本来是高迪设计的一个房地产项目。但当时这个项目离开市区太远，又要上山，实在不方面，所以无人问津。另外，大家觉得居住的房子设计得也太古怪，好像童话中的一样，不像是一个凡人居住的地方。结果到最后只造了三栋建筑，一个是房地产老板自己的住房、一个是高迪自己住的、一个是高迪律师住的。据说律师还是在高迪的反复请求下才购买的，今天这些房子已经是无价之宝了。后来高迪名气越来越大之后，就改成了对公众开放的一个公园，现在变成了高迪之旅必游的一个地方。

　　蒙特塞拉特（Montserrat）

　　游完奎尔公园，本来还想去米拉公寓（第二天一早，我还是跑步去看了这个公寓）和巴特罗公寓，但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在巴塞罗那附近，有另外一个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离巴塞罗那六十公里左右的蒙特塞拉特山（Montserrat）。这座山险峻高耸，拔地而起，山上巨石林立，状如锯齿，所以翻译过来就叫锯齿山。

　　千年前，修士们艰苦卓绝在山上修建了修道院，是本笃会修道士隐居之所，从此变成天主教最重要的道场之一。这里和历史相关的重要故事，一是拿破仑占领西班牙期间，曾经把这里变为军营，最后撤离的时候还破坏了不少文物；二是西班牙内战期间，这里是共和派和保守派最后的战场。后来为了保护山上的建筑，双方主动撤离，才使修道院免于战火，直到今天还壮丽地耸立在那里。

　　我们到达蒙特塞拉特，已经晚上6点。上山的路有三条：一条是缆车从山脚直达修道院；另一条是爬山火车，要到更远的山后去坐，盘旋上山；第三条路是盘山公路，要从山背后的盘山公路而上。缆车上山直接从正面上去，面对的是万丈悬崖，短短10分钟缆车路程，高度就一下子上升到了海拔700米。从缆车看四周，景色壮美；看脚下，惊心动魄。缆车7点关门，我们还要赶着下山，所以只能缆车上下，到修道院匆匆参观。

　　到了上面的台地，才发现上面的空间很大，除了巨大的修道院，还有很多的宾馆和宽阔的广场，感觉可以容纳上万人的规模，难怪这里可以作为兵营和交战的场地。不过今天的这里，已经是一片安详宁静，落日的余辉照耀在修道院和其他建筑的顶上，给人带来与世隔绝的庄严感。

　　上面游人已经不多，刚好给了我一个安静参观的机会。走进修道院，刚好有教士在做弥撒，巨大的教堂内，没有扩音器，我坐在最后一排，教士的声音清晰可听。不过因为讲的是西班牙语，或者是加泰罗尼亚语，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通过声音的抑扬顿挫，余音悠长，传递着某种神圣和庄重，我依然能够用全部身心感受到。

　　从教堂出来，走进修道院的院子，刚好教堂钟声响起，巨大而浑厚的钟声在院子、石壁和山间回响，立刻让人产生一种自我渺小感，面对这样宏大的钟鸣，皈依似乎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西班牙历史上，曾经大面积迫害过不信天主教的群体，伊斯兰教、犹太教和新教人群也曾经被大批杀害和驱赶。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也是产生于西班牙。但今天的天主教已经变得宽容和接纳。

　　历史沧桑、回首如梦。今天的世界已经变得更加的多元和开放，更加的包容和接纳。但这并不意味着历史不会重演。今天的某些宗教极端主义分子，依然在全世界实施恐怖活动，让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得安宁。美国作为曾经最包容的国家，现在也在向民粹主义的方向滑落。科技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并没有真正带来人类思想和灵魂的巨大进步。一旦机会成熟，我们很难预料宗教迫害或者希特勒为代表的法西斯极权主义不会重演。人类今天的和平，其实有一种走钢丝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可能坠落。

　　在下山之前，我回首再次看了一眼庄严矗立的修道院，真诚祈祷今天的信仰，能够带给世界永久的和平和安宁。眼前山下的大地，已经被暮霭笼罩，大地上，一盏盏灯火亮起来。我知道，灯光下面，有温馨团聚的家庭，他们内心希望的，并不是后世走上天堂的极乐，而是今生今世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晚上8点，回到巴塞罗那，带上家人，一起到巴塞罗那海边的餐厅去吃晚餐。那些海边的餐厅，不需要预定，在露天面向大海，可以边吃边看风景。在这里，我们再次吃到了喜欢的海鲜饭和tapas小吃。

　　今天是我们在西班牙的最后一个晚上。看着摩肩接踵、来回穿梭的人群，看着海鸥在桅杆上面来回飞舞，我对这个国家开始产生了某种留恋。今天的西班牙，沉重的历史已经被甩到了后面，人民开始互相信任，包容不同的观点和人生态度。西班牙人的乐观和友好，成了全世界人民来到这里度假的主要理由。那古老的、把人与人曾经隔离的斑驳城墙，今天已经变成了一位慈祥的老者，张开双臂拥抱着在这片土地上繁育的子子孙孙，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老老少少。西班牙，拥有了某种其他欧洲国家所没有的独特魅力。西班牙曾经被欧盟排除在外，现在已经成为欧盟最值得骄傲的成员之一。

　　吃完晚饭，我们沿着古老的巷子，一路走回宾馆，看到一段古城墙，边上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对古城墙的介绍。但下面有人加了一句：小心这里有扒手，一定要及时回头看。我心里哈哈一笑。在这里，小偷也许会给旅行者带来警觉和意外，但绝不至于因为你的某种信仰不同要了你的命。人类社会还是在进步的，尽管缓慢得像蜗牛爬行，但毕竟有了新的高度。也许未来小偷也会绝迹，就像今天的中国，再也不用带现金出门，小偷就几乎没有了施展的余地。西班牙还必须带着现金出行，所以小偷这一古老的职业还很兴旺。等到全世界都不用带现金了，小偷也只能另谋出路了吧。

　　告别西班牙

　　八天时间，西班牙之行匆匆忙忙结束了。上午11点20分，我们乘坐国航CA846航班飞回北京。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内心居然对西班牙产生了很多不舍。这里的大地、文化、历史、宗教、美食、风景，都让人留连忘返。西班牙的历史曾经很沉重，步履维艰，生生死死，千转百回。但今天的西班牙，从历史的烟尘中走出来，显得轻盈而阳光，过去的沉重，转化为今天的魅力。那些在大街小巷行走和歌唱的帅气小伙子和奔放小姑娘，那些在海边奔跑和裸泳的无所顾忌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彰显西班牙今天的活力和气度。

　　今天，在西班牙大地上耸立的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教堂，已经不再是要把异端全部弄死的一张张凶狠的面孔，更像是经历风雨后变得慈祥宁静，容纳一切的智慧老者。从卡斯蒂利亚到安达卢西亚，从巴斯克到加泰罗尼亚，西班牙从分裂走向团结，从独立走向合作，让阳光和海水把不同思想和背景的人融为一体，共同走向一个互相谅解、互相包容的未来。

　　也许，西班牙的历史走向，正是象征了人类全球历史的走向：不同宗族、不同思想、不同背景的人们，在千年的硝烟弥漫之后，能够宁静祥和地共存在这个蓝色的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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