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的英国将向何处去?英国女王从脱欧、教育、政治统一、反恐等不同侧面,分析了英国社会的最新动向。对留英的中国学生而言,这是一次难得的了解英国时局和传统文化价值观的机会。
2017年6月21日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在英国议会发表演说,形式和内容很像美国总统国情咨文讲话,都是为国家的发展目标勾画蓝图。
尽管女王的演讲稿是首相特蕾莎·梅起草的,显然是接下来新当选的联合政府的施政纲领,但由国家元首亲自发布,其中的含义值得玩味。
脱欧在路上
演讲的开篇便是脱欧。算起来,从卡梅伦政府炮制“英国脱离欧盟”的闹剧,到全民公决、启动脱欧程序,再到提前大选,已经有两年左右的光景,英国政坛一直处于起伏不定的躁动期。
全民公投决定脱欧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英国民众意识形态的分裂,加剧了对政府的不信任。
以现任首相特蕾莎·梅为代表的保守党,在大选中没有获得议会多数席位,历史上再次形成了“悬浮议会”(a hung parliament)和联合政府的局面,无疑是对“梅姨”为核心的“脱欧派”给予的沉重一击。
此时,女王再次传递出脱欧的讯号,显然是要坚定英国社会的政治走向、国际走向。
英国君主立宪体制下的“虚君实相”,从17世纪末至今维持了300多年,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国王,从法律上说,只是国家形象代言人,同时兼任英联邦“总帮主”,国家政事都是内阁、议会掌控。
不过伊丽莎白二世不一样。这位举止优雅、从容平和的耄耋老人,是英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王,从年头上讲,超过了英国的“千古一帝”维多利亚女王,影响力也不在下风。
“铁打的女王,流水的首相”,伊丽莎白二世并不忌讳在公众场合发表政治观点,尽管次数并不多。她甚至还在2012年参加了英国内阁会议,这在英国近现代历史上实属罕见。
就在“脱欧”公决箭在弦上、英国政府惴惴不安之时,英国女王出人意料地暗示“脱欧”,而且结果也如其所愿。
伊丽莎白女王不仅是大英帝国的政治符号,也是英伦文化的集中代表。
保守的、不退位的女王,保守的、不妥协的英国人,不会轻易改变,但也不会委曲求全地维持现状。
当欧盟体系内,东欧的大量移民干扰了本国人的就业和养老时,当欧元区沉重的债务负担让大英帝国苦不堪言时,女王和英国人内心深处排斥性的“界限”遭到了挑战,他们担心由于“国际化”丧失自主权。
女王演讲中提到的新的国家移民法的颁布,应该会进一步保护英国公民的利益,可能让英国重回“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寡民小国。
重看历史,感觉美国著名思想家爱默生预言了英国“脱欧”的根源。他认为,英国人既不期望发号施令,也不喜欢俯首称臣,但希望自己做主。这就是女王和英国人的“文化边界”。
加大教育投入和改革
My Government will continue to work to ensure that every child has the opportunity to attend a good school and that all schools are fairly funded. My Ministers will work to ensure people have the skills they need for the high-skilled, high-wage jobs of the future, including through a major reform of technical education. 我的政府将继续致力于确保每个孩子都有机会上一所好学校,对所有学校进行公平的拨款。我的大臣将致力于确保人民获得所需技能,在未来谋到高技能、高工资的岗位,包括通过对技术教育进行重大改革。
女王的上述表态对中国留学生而言应该是利好消息。
早在2015年,英国高等教育已经出现了结构性“紧缩”。这种现象可以部分归结为英国政府自2008年以来教育投入减少所造成的后果,比如卡梅伦政府上台后,取消了英格兰地区对本国人实施多年的免费大学教育的政策,开始收取学费。
更重要的原因是,英国政府开始会同独立的教育评估机构,制定旨在推动英格兰地区教学质量的评估体系——Teaching Excellence Framework,简称TEF。
英国高等教育的国际美誉度很高,长期以来,学术水平、研究实力的评估始终是英国大学排名中权重最大的指标。
不过,强调科研也是双刃剑。一方面,确实使英国大学的国际地位显著提高,但另一方面,受相关教育政策的影响,资金投入的方向也无形中过于集中在学术和研究领域,教学质量方面的投入则有可能无法得到充分保障。
这样会造成英国大学“重科研、轻教学”的发展走向,降低学生对教学的满意度,从而偏离以学生为核心的教育理念。
经过相当长时间的酝酿和跨部门的讨论,2016年5月英国商务创新与技术部(Ministry for Business Innovation & Skills)推出TEF评估体系,再次突出学生在教学中的核心地位。
英国大学目前的紧缩式调整,其实并不是不想花钱,而是改变了花钱的方向。
以诺森比亚大学为例,该校明显减少了行政服务人员的数量,严格控制国际差旅预算,强制要求教师团队提升个人学术修养,同时大兴土木,翻建、改建环境与工程学院下属的工程系、计算机系教学楼,扩建学生活动中心、自习室,进一步改善学生的学习环境。
苏格兰不能独立
2014年9月苏格兰“脱英”公投前,伊丽莎白女王就曾明确表示希望苏格兰留在英国,结果也不出所料地遵从王权的意旨。
这次议会演讲中,女王再次强调:
A priority will be to build a more united country, strengthening the social, economic and cultural bonds between England, Northern Ireland, Scotland and Wales. 一个首要任务是让国家更加统一,强化英格兰、北爱尔兰、苏格兰和威尔士间的社会、经济和文化联系。
去年苏格兰首席大臣(First Minister)向“梅姨”表示,希望得到伦敦的许可,再次举行苏格兰独立的全民公决,遭到了英国首相的严词拒绝,这也表达了英国最高当局的基本态度。
空前的反恐力度
女王讲话几乎三分之一的篇幅,重点阐述对国家安全的强硬态度。
2017年以来,发生在伦敦和曼彻斯特的恐怖袭击、公寓大火等恶性事件,让英国这个都市乡村的安逸之地,一下子变成了是非之地。
多年来,英国在反恐和确保公民自由的天平上始终左右摇摆、投鼠忌器。此次公开提出要建立反对极端主义委员会(commission for countering extremism),同时抑制极端思想的网络传播,反恐终于进入了制度保障阶段。
从英国女王的议会演讲,留英中国学生可以看到英国时局的最新动向,了解英国文化与当今世界形势的砥砺与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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